第十六章(2 / 3)

可能,不止淮安侯府那位,可能素未谋面过的真世子。

还有另一位许多人闻风丧胆,又权柄滔天的人。

钟宴笙一阵头晕,脑中呆呆地复盘了这近一个月与萧弄相处的点滴,想起了许多他觉得奇怪,却从未去深思过的异样之处。

大得不符合规格的别院,自称属下的冷漠下属,书房里来无影去无踪的下人。

华贵的衣袍,非一般的气势,每日都在书案前看东西,随意地提着笔写写划划。

第一次见面递到脖子上的剑刃,第二次见面掠过头顶的飞刀……可能两次都是带着真杀意的。

那些从前钟宴笙隐隐觉得不合理,偶尔会冒出怀疑,又因为坚信眼前人就是真世子,又强行按下的所有不合理之处,全部涌了上来,指向了一个名字。

萧弄。

萧衔危。

定王殿下。

……初见之时,他敢叫哥哥,萧弄怎么就敢应的!!!

是闲着没事吗?为什么要装他的哥哥……不。

钟宴笙麻木地想,萧弄从来就没装过,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是谁,是他一直误会了。

他记得那次在酒楼里,其他人说,定王在关外中了蛮子的毒,这或许就是他一直戴着薄纱、坐着轮椅的原因。

昨晚的记忆很混乱,但钟宴笙清晰地记得,意识恢复的时候,他坐在萧弄身上。

所以他是药发之后,稀里糊涂地……把行动不便的定王殿下给强上了吗?

钟宴笙一个寒颤。

完了。

他不仅找错了哥哥,还惹了个天大的麻烦。

定王殿下没趁他睡着宰了他,是想等他醒了再杀吗?

钟宴笙很慌。

他目光发虚地望了眼屋门的方向,不敢再耽搁,疼得掉着眼泪爬起来,拨开垂在地上的纱幔,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袍,胡乱往身上套。

套着套着,一股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,反应过来是什么后,钟宴笙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,死死抿着唇瓣,羞耻的红意从耳根蔓延到脖颈。

昨晚……没有沐浴。

那种怪异的感觉从大腿到小腿,弄得钟宴笙头皮发麻,眼眶一热,简直想哭,指尖打着颤想系腰带,才发现腰带居然被扯断成了两截,长的那截不知道到哪儿去了,短的这截系在一起很容易散开,需要找个东西再打个结。

钟宴笙回过头,目光在枕边的抹额和白纱带间游移了下,脑子里闪过个破碎的画面。

他被抹额绑着双腕……坐在上边。

视线被烫了一下,钟宴笙不敢再看那条抹额,匆匆将白纱带抓过来,在短短的腰带上打了个结后,手脚发软地靠到窗边,推开条缝看了看。

离岸不远。

天色还早,四周没有其他船,这是画舫一楼的房间,就算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,也不会有很大的声响。

钟宴笙望着冰冷的河面,揪紧了衣角,想象了一下清醒着直面萧弄的画面……

还是咬咬牙跳吧。

他身形单薄瘦削,鱼儿似的,轻巧地落进水里,声音和水波融为一体,没有惊扰到任何人。

从画舫游上岸的一段,钟宴笙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快到岸边时,脚还抽了下筋,好在险险爬上了岸。

他不敢在这儿多待,略微歇了口气,草草辨认了下方向,便一瘸一拐地跑了。

好在这条河环绕京城,画舫没有飘出城外,钟宴笙走了一会儿,人声逐渐多了起来,清早的街上已经开始热闹吆喝起来了。

钟宴笙身上的衣袍乱糟糟的,沾着不少灰和泥,头发散乱,又深埋着头,不仔细看,跟街上其他乞儿没什么两样,也没人注意。

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,身体某些地方还疼得厉害,钟宴笙走得脑子里嗡嗡的,脚步一直在打飘,几近晕厥前,终于摸索回了昨天那条街,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熟悉的马车。

云成眼下一片青黑,愁苦地蹲在马车边,显然一夜未眠,听到声音抬起头,登时一跃而起,大喜过望:“少爷!你总算回来了!我昨晚到处找了您一晚上,方才都想回去通知老爷夫人了……您、您去哪儿了?”

昨天去云中舫时,钟宴笙特地叮嘱云成,若是有问题,他就跳船避一下,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先等等他,别立刻就去侯府通报。

云成在听钟宴笙的话和不听话之间摇摆了半晚上,担惊受怕到现在,想问的问题一箩筐,但钟宴笙实在是没力气说话解释了,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晕过去,要死不活地摇头,嗓音哑得不行:“先别问了。”

他看上去筋疲力尽,衣服还湿漉漉地裹在身上,头发也凌乱地披散着,看不清楚面容和神色。

云成哪儿还敢多问,赶忙点头:“少爷,我扶您上马车。”

钟宴笙咬了下唇,做出了判断:“云成,这辆马车不能要了,就丢在这儿。”

这段时日,云成都是蒙着面,赶着这辆马车送他去长柳别院的,定王的人肯定认识,要靠着马车找到他们轻而易举。

看之前萧弄的态度,似乎不知道他是淮安侯府世子,否则就不会是那种奇怪的态度了……幸好他也没有说过太多家里的情况,不会祸及侯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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